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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sanna(觉醒频道)https://t.me/juexinggonglue
2025-05-18 06:08:56
他的同学书写了一篇长文为被唯利是图的教育体制杀死的高中生姜博锴呐喊。
《教育绞杀青春:苏北教育的困境(江苏省宿迁市沭阳县沭阳高级中学学生应学校强迫选文科<史政地>而自杀)》
但随后被微信以违反“网络安全法”为由封锁删除
原文如下:
暮春的日光刺破云层,在某座苏北知名中学的教学楼前投下支离破碎的影子,像一幅未完成的抽象派画作,暗红与苍白交织。
这里曾经有一名少年,在人生选择的岔路口坠入深渊。一场以“为你好”为名的绞杀,最终以口口为代价,撕开了苏北这片土地教育生态的疮疤——资源失衡的焦虑、功利主义的绞索、个体尊严的湮灭,共同编织成一张窒息的天罗地网,困住无数渴望呼吸的灵魂。
苏北,这片被标注为“教育洼地”的土地,始终在江苏的版图上踽踽独行。长期以来,江苏经济呈“南强北弱”态势:江苏五个GDP“万亿俱乐部”城市中有四个都位于长江以南,唯一的长江以北城市南通也一直想要融入苏南;反观苏北五市中有三个都还没到6000亿元(淮安、宿迁、连云港)。
高校资源方面,江苏目前54所本科院校,多达40所均位于长江以南五市。而苏北的淮安、盐城、宿迁和连云港四市,加起来一共只有6所本科院校。其中,只有连云港从2019年开始才拥有一所“大学”——江苏海洋大学,其余三市都只有“学院”。只有徐州目前有4所本科高校,其中中国矿业大学还是部属高校。
这种经济和教育上的差距不仅是数字游戏:苏南学校能提供12种选科组合,而苏北学校常因师资不足、追求集中力量冲名校被迫压缩至5种。
某县当年引进如口中学,通过南北合作办学实现本科达线率全市第一时,它就成为悬挂在所有苏北学校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要么加入这场以牺牲学生个性为代价的军备竞赛,要么在“教育洼地”的标签下沦为弃子。
当发达地区的学生通过“分层走班”“慕课平台”享受个性化教育时,苏北的课堂仍在为“如何多挤出一本率”而鏖战。这不是苏北学子想要的教育,这是戴着教育面具的“饥饿游戏”。
当教育简化为一场零和博弈,内卷便成为生存的本能——不卷就意味着被更优质的资源降维打击;卷则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当发达地区推行“分层走班制”,鼓励学生“像选餐厅一样选课程”时,欠发达地区的孩子却在为争取基本选择权付出生命代价。
这不仅是教育公平的崩塌,更是对人性尊严的践踏。
那位少年遭遇的,是一场精心伪装的“天赋谋杀”。老师的规劝裹着糖衣:“选文科才能稳上清北。”实则将活生生的人异化为报表上的数字。当“清北人数”成为政绩勋章,当“一本率”化作学校存续的筹码,教育的本质便从“育人”退化为“育分”。
多年前,我在这所学校曾因一封请求补发美术教材的联名信,被班主任一拳捶在墙上。他嘶吼着:“你踏马写这信能干嘛?给你补发美术书,能给你高考加分吗?”
那一刻,我明白,在这片土地上,任何与升学无关的个性、兴趣、理想都是危险的歧途,任何“无用”的热爱皆需殉葬。
更可怖的是,当有人试图剖开这溃烂的伤口时,总有一双手急于缝合呐喊的唇舌。上一篇文章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被强行删掉了。
这场悲剧将被简化为“心理承受力不足”的案例,走廊里的窃窃私语会被贴上“负能量”的封条,新媒体上出现的讨论均要被和谐。
有些地方、有些人特别擅长用表彰大会的锣鼓掩盖哭声,用高考喜报的红纸糊住裂缝,仿佛只要抹去所有质疑的痕迹,血淋淋的伤口便会自动愈合。
但粉笔字能擦去,无数的叹息却会在暗处生根;数据能修饰,但流过的血会渗进地砖的纹路,永远刷洗不掉。
当选科自由和言论自由同时被禁止,当真相成了需要藏匿的禁书,当呐喊被冠以“敏感”的罪名,这片土地便陷入更深的缄默。溃堤的洪流是堵不住的,这样只会让地火在暗处奔涌。
我想那坠落的声音,其实应该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叩问:
教育究竟是制造标准化零件的流水线,还是让每颗种子破土而出的沃野?
我痛恨自己不是教育专家,我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能够更好地扭转苏北教育现状。这应该是一个由全社会共同努力的方向,涉及经济、政治、文教多方面多层次的问题。我只能用自己浅薄的思想,考虑卷和不卷的矛盾冲突。
当发达地区的中学生用AI复原圆明园时,这里的教学楼间仍被“高考倒计时”的血红色数字笼罩;当县里某乡镇的农家子弟“逆袭神话”被捧上神坛,更多普通甚至“刺头”的孩子,却在“考不上名校即失败”的恐吓中迷失方向。
我们歌颂苦难,却漠视苦难背后扭曲的代价;我们膜拜分数,却忘记教育的终极使命是唤醒灵魂的自由。
或许真正的救赎,是始于教育目的放下对“清北”的执念。
当某座中学的荣誉墙上,不再只有金榜题名的捷报,还挂着学生发明的专利证书、拍摄的纪录片、创办的社会企业、参加的公益项目时;当野百合不必与牡丹争艳,也能拥有自己的春天时——那个少年的口,才不至白流。
暮春的太阳晒干了教学楼前的血迹,布告栏上猩红色的高考喜报却怎么晒都不会褪色。当湿润的东南季风年复一年抵达苏北平原时,总会被现实的焦土蒸干最后一丝水汽。
但总有人倔强地蹲下身,在龟裂的河床上写下无人敢念的诗句。因为沉默的河床下,早已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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